“这个配方,谢仵作可以告诉我吗?”
谢珉闻言,还是没忍住挑眉看了她一眼。
“这法子不过是我从前在一本名叫《肘后备急方》里翻到的古法,能不能成还得看天意。”
随后,她对着谢令仪露出一个坦然的微笑:“若这几日证实了它真的有效,我届时一定会公开这个法子。毕竟天花这种疫病夺了太多人命,我不会藏私的。”
谢令仪听出她有意隐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掩唇轻笑,看上去十分真诚:“定然能成的,谢仵作莫要担心!”
谢珉知道这个冒牌货别有所图,所以也懒得在在这里同她虚与委蛇了,她转过身子,假装这才看见魏九嶷,向他行了个礼。
“王爷,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也许是她表现得太假了,魏九嶷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在看到她浮夸的表演时烟消云散。
他抿了抿唇,强行压下嘴角的笑意。
“本王也刚到。”
“王爷,那批药材……”
“药还剩一半。”魏九嶷眸光瞬间柔和下来,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冽:“跟本王去库房。”
两人并肩走向堆放药材的院子,并压低音量说起了今日实际的安排。
“王爷,我怀疑那批商队还在城内,今日我们在内城布设药棚,他们大概会趁着其他地方无人管理继续卖药。”
“到时候我们提前埋伏,装成平民,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谢令仪看着两个人的身影越来越远,交谈声也完全听不见,直至他们消失在街角,她那张温柔沉静的脸这才瞬间垮塌。
眼中的恶毒一闪而过。
不过她还是忍耐了许久,装作无事发生一般照常给平民们分发药碗和棉球。
直到一个不小心——
“咔嚓”一声,青瓷药碗被她无意间碰倒,摔在了地面上,里面的药汁和棉球散落一地。
“哎呀……”
谢令仪看上去颇为懊恼,立刻蹲下身去捡,却一个没注意,细嫩的手指被瓷片所划破,渗出的血珠立刻滴落在了青石地砖上,宛如绽开的红梅。
“谢姑娘!”
近旁的一个医女看到了,立刻担忧地将她扶了起来,嘴里念叨着:“你赶快去包扎伤口,可别感染了。”
谢令仪咬着唇摇头,面上露出一个苦笑:“我不碍事的,先给大家发药。”
“你可别犟!”医女强硬的将她推出药棚,关切地对她说道:“如今正是天花泛滥的时候,你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感染了可怎么办?赶紧先去清理一下伤口!”
谢令仪盛情难却,神色犹豫的看了看她,最后还是拗不过,只得点了点头作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我先去清理伤口,马上便回来。”
“去吧去吧。”
医女笑着对着她挥了挥手,立刻回了药棚继续给大家分发药丸。
谢令仪捂着渗血的手指,脚步却不紧不慢地绕过药棚。
待确定无人注意,她立刻闪进阴影里,指尖在墙角一抹,沾起的灰泥迅速抹在伤口上。
平日里总是含笑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看上去像是变了个人。
“真是碍事。”
她对着渗血的伤口啐了一口,从袖中掏出白帕随意裹住,转身朝后院的柴房走去。
她真是烦透了这个叫谢珉的仵作。
若非是她,自己按照主子的吩咐获取宸朔王信任的计划一定早就成功了。
在她来之前,主子便告诉她,宸朔王对谢家嫡女谢令仪心有所属。可来了之后,他为何一直对自己这般冷淡?
除了最初那阵子,自己带他接触了两次谢家之前的旧部时,他对自己看上去还有些和善。
每次自己竭尽心力讨好他,却不如那个胡人女子!
“真是烦死了。”
她之所以能一眼就看出谢珉的身份,自然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伪装大师,谢珉虽然刻意压低嗓音,但是对于她这种内行而言,还是太小儿科了。
虽然她对于前几天给谢珉下的毒药不知为何还没能起效这件事有点疑惑,但也懒得深究那么多。
如今要做的就是尽快她斩草除根,以免影响自己的任务!
她借着内力控制着自己的脚步,确保自己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柴房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飘出淡淡的苦艾味。
谢令仪贴着门板侧耳细听,确定无人后,猛地推开房门。
屋内光线昏暗,角落里堆放着几个贴有“痘浆储备”的小桶,正是谢珉今日调配的种痘药源。
她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从怀中掏出个蜡封小瓶。
“谢珉,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冷笑一声,将瓶口对准木桶缝隙,正要倾倒粉末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谢令仪脸色骤变,手中的药粉也未能控制好量,尽数倒在了同一个桶里。
她来不及顾及这些,立刻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借着摞起来的药材挡住了自己的身子。
推门而入的是个年轻学徒,怀里抱着一捆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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